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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卷够了美国博士生大举逃离学术

发布时间:2023/4/15 20:46:24   

随着生命科学产业的蓬勃发展,在美国,毕业后不愿留在实验室的博士越来越多。根据美国一项年度普查数据,年只有31%的理工科博士毕业生选择继续做科研,而进入公司的比例则高达49%。这种趋势,对以博士后为核心生产力的生命科学实验室产生了强劲冲击:PI们招不到优质劳动力,曾经靠年轻学者辛勤工作堆起的学术金字塔,开始动摇了。

图片来源:Pixabay

来源STAT

作者JonathanWosen

翻译阿金

编辑菡萏

雷恩·格拉西(RayyanGorahi)还不想那么快为自己的前途做决定。毕竟她还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UCSanDiego,UCSD)生物工程专业的博士二年级学生,职业探索空间依然宽广。自上大学以来,进入专利法行业始终位于她的职业清单首位,还有监管工作。哦,对了,科学出版听着也很有意思。

对于24岁的年轻人来说,可以想象的工作有很多。除了下面这一选项。

“我进研究生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想进入学术界。可悲的是,这个残酷的系统只会对拥有结构性特权的人微笑。”格拉西说,她是苏丹移民的女儿,年收入只有3.6万美元。仅租住学校的打折公寓,就消耗了她三分之一的收入。

“如果你计算一下时薪就知道,这个待遇只比最低时薪高了那么一点,太荒谬了。”她说,“我这辈子真的‘卷’够了,不想再继续了。”

她不是个例。年轻的生命科学研究者正以前所未有的程度逃离学术界,进入私企从事高薪工作。和格拉西一样,他们中许多人在进入研究生项目之时就已知道自己不会长久留在学术界,对他们来说,象牙塔只是中转站而非最终目的地。

围绕这一结构性转变的数据“响亮”而又清晰。STAT采访过许多人,从在读博士生到博士后研究员,从研究生项目主任、劳动经济学家和生物医药产业的招聘经理,他们的说法也是如此。

学生和博士后们抨击着这个体制,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耗费漫长时间坐着实验室的冷板凳,只为提升教授们的职业生涯与名声威望。留给自己的,只有弱势的地位、令人燃烧殆尽的工作,以及不至于活不下去,但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的少得可怜的薪水。不过,这样的批评早在几十年前就出现了。变化的是这个世界——生物技术产业蓬勃发展,私人企业对生命科学人才的需求似乎永无止境,并且他们愿意提供六位数的薪水和福利。许多年轻科研人员难以抵御如此诱惑。

多年积弊如今终于走到了紧要关头。高校教职人员报告说博士后的招聘越来越难,科研项目不得不推迟,尽管经费在缩水,大学迫于压力仍开始考虑提高工资和福利待遇。

变革的需求还来自体系内部。不久前,加州大学系统内的研究生、博士后以及成百上千的研究职员以压倒性的票数做出表决:如果他们提高工资、为需要抚养儿童的在职父母提供支持的愿望得不到满足,工会有权从11月14日起号召罢工。(编者注:当地时间11月14日,加州大学10个校区4.8万名研究生、博士后研究人员和其他学术工作者,发起了近几年规模最大的一次罢工,要求更高的工资、儿童保育支持和其他福利。)

面对这种情况,许多专家和大学领导都在努力思考科学未来长久的发展方向。唐·伊斯特蒙德(DawnEastmond)是美国斯克利普斯研究所(ScrippsResearchInsitute)教育和推广部高级主任,从改革生物医学的学术训练以更好地满足学生需求,到维持建立在博士后和研究生劳动力基础上的学术体系的持续运行,都是他要面临的挑战。

“拐点正在到来。”伊斯特蒙德说,“关于我们如何前进,众说纷纭,因为我认为目前的做法并不具备可持续性。”

学界“工蜂”

如今发生的一切问题,根源埋藏得很深。30多年前生物技术还未爆发的时候,博士后不短缺,研究生也没急着罢工,但专家们早已看到了矛盾的端倪。

问问雪莉·蒂尔曼(ShirleyTilghman)就知道了。

她知道现在这么说听似奇怪,但上世纪70年代,作为一名年轻的分子生物学家,蒂尔曼从不担心自己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University)实验室出现资助问题,当时政府对科学家的资助相当充盈。但年,她受美国研究委员会(NationalResearchCouncil)所托调查新获教职者的资历时,意识到情况已经变了。

“这些可能比我更有才华的年轻人,不仅仅是多疑且恐惧了,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不久后开始担任普林斯顿大学校长的蒂尔曼如此说(她的任期从持续到了)。“(这些年轻人)自认工作非常努力,有很棒的研究思路,能写成一篇出色的论文,但还是申不到基金——我认为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想法了。”

出了什么问题?“僧多粥少”。年蒂尔曼发表了第一份报告,但研究过程充斥着不和谐,导致蒂尔曼组织了第二个委员会以更好理解问题的根本。

他们发现的结果更让人不安。生命科学研究生和博士后的数量不成比例地大幅超过大学可提供的教职数量。近几十年来,这一趋势越来越明显。从年到年,大约60%获得博士学位的生命科学学者能够在10年内得到终身教职。到了70年代初,这一数字下降到54%。80年代中期,所有博士毕业生中只有38%的人能在10年内得到终身教职。

根据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GeorgiaStateUnviersity)经济学家保拉·斯蒂芬(PaulaStephan)的看法,这是劳动市场崩溃的结果,市场向研究生和博士后做出诱人但虚假的承诺:这些学界“工蜂”终有一日会因自己的辛勤劳作而收获属于自己的蜂巢。

“整个体制对这一理念存在极大的认同感。”斯蒂芬说道,她与蒂尔曼一起合作撰写了报告。“拿到教职的人于此受益匪浅,然后他们就开始自欺欺人。”

年发表的第二份报告结尾提供了一系列建议:阻止研究生项目不受约束地增长;给学生提供正确的职业前景信息;减少通过研究基金资助研究生的途径,而是更多地利用培训基金和奖学金作为支点,这就要求学术机构跟踪学生多样性、教学质量以及就业结果。

14年之后,在一份被咨询委员会提交给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主任的报告中,蒂尔曼仍在提出几乎相同的建议。

与此同时,她还争辩说学术界实验室需要增加更多永久性的科研职位,并提供有竞争力的薪水。这样做会得到双倍的好处。这些职位将为身处学术界的人提供更多研究机会。此外,有了永久性科研职位,就能让教授不再有理由无止境地拖住博士后和研究生。

NIH已经针对其中一些建议展开行动。如今,NIH已经有了专门帮助科研生涯早期研究者的研究基金,那些希望越过博士后阶段直接启动自己实验室的博士生也在其资助范围内。许多接受NIH资助的研究生和博士后如今会定期与自己的学术顾问见面,交流自己的短期科研进展和长期事业目标。

“我们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NIH外部研究副主任麦克·劳尔(MichaelLauer)说,“利用我们有限的资源,这一点和其他所有机构是一样的。”

但蒂尔曼感觉到进展缓慢。她总共撰写了近页的报告,多篇与此相关的主题文章,但她和同事提出的绝大部分建议仍未被采纳。

“文化是最难改变的事物。”她说,“长期以来我们形成的文化是钱比人多,但突然之间,钱不够分了。”

年,蒂尔曼集结了一些对此问题关心的同行,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性团队,试图引起人们对这一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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